紫炎

写一写魏婴身死的十三年里，魏婴到底做了什么w

今天有香艳，超长字数w

有一点点点玻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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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 五

伤痕道道入骨，纵横交错，狰狞无比。 血水自伤口中流淌而出，滴落而下，缀于雪白床沿，宛如妖异绛花，艳丽凄美。

蓝忘机面色如纸，身体紧绷，纵然蓝曦臣动作已经轻之又轻，其双肩仍因疼痛而不住地颤抖。

 

魏无羡对这种痕迹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

是戒鞭痕。

当初江澄也挨过那么一鞭，他记忆犹新，余痛加上江家被灭的屈辱，几乎令江澄痛苦难行，生不如死，留下一抹毕生也消不掉的痕迹，作为昔日经历的见证。

 

但蓝忘机身上，已有三四十道不等，且那痕迹，显然是刚出不到半年。

半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忘机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罚这么多鞭？

 

不夜天……

三个月前……不夜天！

 

魏无羡不敢继续想下去。

 

蓝曦臣替蓝忘机褪下衣裳，擦干血水。几道伤口交错在一起，又经过这三天在乱葬岗的折腾，显然恶化了不少，一部分已经化脓。蓝曦臣只得拿匕首将伤口再度划开，挖出坏死的血肉，为蓝忘机上药。

 

自始至终，蓝忘机未吭一声。

 

魏无羡看得心惊胆战，脊背发凉。

 

药膏还未涂抹完全，蓝忘机似是想到了什么，突兀地开口问道：“那三十三位前辈伤势如何了？”

“应当已经痊愈，”蓝曦臣叹息一声，“你将魏无羡从不夜天带走也就算了，他既对你无情，为何还要拼死护他。你可知他们若不是疼惜你，你又怎能在他们手下走过十回合？”

“我知，”蓝忘机垂下眼，道，“改日必登门请罪。”

 

“三十三人，一人一鞭，仙门百家罚得这般重的唯你一人了。”

“我知。”

 

蓝曦臣无奈道：“你知什么？倾诉衷肠，后被断然拒绝，还能执着至此的，也唯你一人了。”

蓝忘机身形一僵：“我知。”

 

“忘了吧。”

“我知。”

 

蓝曦臣起身，替蓝忘机重新系好抹额，挪出内间，去寻屋外不愿进门的蓝启仁。

 

魏无羡呆呆站着，两眼发黑，蓝曦臣的话对他而言犹如五雷轰顶，差点昏死过去。

 

是了，他根本不记得当初是如何离开的不夜天，更不知自己严重的内伤是如何好了大半，只是他从来没心没肺，只当自己命大气数未尽，事后便没有追究再多。

蓝忘机居然为他做了这么多 。

 

许久，屋外谈话声渐弱，蓝曦臣和蓝启仁已经远去。魏无羡费力地扭动着自己僵硬的脖颈，缓缓看向一身伤痕，皆因他而起的蓝忘机。

 

不看还好，这一看，魏无羡的魂便去了大半。

 

蓝忘机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方才刚买的天子笑，一只酒坛已空，另一只正在手中，被他疯狂地往口中灌去。

满脸的水渍，混了酒，也混了泪。

 

“蓝湛，蓝湛，你别。”魏无羡的心一阵抽痛，立刻现了身，掠向蓝忘机身边，“蓝湛，别喝了，是我，我在，我在。”

蓝忘机恍若未闻，徐徐阖眼，沉沉睡去。

 

“蓝湛，你醒醒，”魏无羡伸手去碰他的脸，略有些虚幻的指尖直接穿了过去，“你醒醒，我有话要问你。”

“蓝湛，你别这样，”魏无羡急了，“蓝湛，你快醒醒。”

 

星光落了满屋。

皎月已升。

 

“蓝湛，”魏无羡不知叫了他多久，喉咙刺痛，声音喑哑，“蓝忘机，求求你了，你醒醒。”

 

蓝忘机的脸颊温润如玉，白皙似雪，月光洒下，却是说不出的病态和苍白。

 

“蓝湛……”

真好看。

魏无羡愣了片刻，神使鬼差般地低下头，凑近那张好看的脸。

 

心口还在一阵一阵的痛。

 

我不要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付出了什么，你也告诉我。

那天我神志不清，清心曲也救不了。

不管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当真。

 

唇瓣轻轻覆上，却没有丝毫触感。魏无羡虚握住蓝忘机的手，仿佛在进行一种虔诚的仪式。

“蓝忘机，”他道，“从今天开始，我心里有你。”

 

再度一吻落下。

 

“蓝忘机，”他郑重其事，“我心里有你。”

 

他苦笑。明明都已经死了，再说多也无用。

 

他心里一直有蓝忘机，虽然不是在那般位置上。

但今次之事，终使他了然。

 

从未有人会待他如此执着，过去他曾结识的，不论何种身份，在最后都离他而去。不是与他反目成仇、因他而死，便是为世间所厌恶、所驱逐。

他曾以为自己用一生孤独，另辟蹊径，从此再不入世，便能护温家五十人此世安宁，然而到头来仍是穷途末路，孑然一身，不禁感叹自己这一世活得太过窝囊。

但他明白，还有人陪在他身边，默默无闻，悄无声息，为他付出许多，只是他从来不知。

他对蓝忘机，已不再是从前那般简单。

 

“蓝忘机，”他拭去蓝忘机眼角的泪痕，“我心里有你。等你醒了，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再告诉你千百遍，一直一直告诉你，直到我魂魄消散为止。”

 

他看到蓝忘机的眸子撑开，月光下，琥珀色的瞳仁水光潋滟，醉意浓重。

 

“魏婴。”蓝忘机仍是那般惜字如金。

“蓝湛，”魏无羡怔怔地望着他，“你听到了吗？”

 

蓝忘机修长的手指抬起，想要触碰魏无羡的额头。然而还未有一丝的温热触感，指尖便穿过了魏无羡的魂魄。

“你是假的。”蓝忘机口齿清晰，一字一顿道，“你是梦。”

 

魏无羡如坠冰窟。

 

“你看清楚一点，”他明知道蓝忘机酒意未散，却依然慌了，手足无措地想去拉他，“蓝湛，我是魂，不是梦。”

 

蓝忘机把头扭到一边。

“蓝湛，你看看我。“

 

蓝忘机片刻无言，魏无羡便在一旁慢声细语地哄。良久，蓝忘机终于忍不住，微微偏过头，用眼角偷偷看他一眼。

“你不是魏婴，”他道，“魏婴不会对我道明这些。”

魏无羡看到他眸子里又有水光漾起。

 

“会，会。现在会了，蓝湛，你等我，我去找醒酒汤。”魏无羡耐着性子哄他。

 

蓝忘机酒醉后为什么这么难缠！？

他有些哭笑不得。

 

“不许走。”蓝忘机见他起身想要离去，脸上划过一闪的慌乱，手却扑了个空，“假的也不许走。”

语毕，蓝忘机的肩忽然隐晦一绷，面有痛色。魏无羡知道他伤口刚上完药，有些心疼，连忙告诉他不走，让他好好在床上待着。

 

“蓝湛，我是真的。”见到蓝忘机终于安分，他长舒一口气，坚持不懈道，“我是真的，但是我已经死了，所以你摸不到。”

“蓝湛，谢谢你，”魏无羡的喉咙有些哽住，“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我……”

 

蓝忘机脸色一白，乍然起身。

魏无羡再度被他煞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还没出口的话又被吞回肚中，方才落定的心又被猛地揪了起来。

“蓝湛，”魏无羡的声音嘶哑发虚，颤抖不止，“你怎么了？”

 

蓝忘机不再理会，径自迈出屋门。

 

云深不知处内水雾氤氲。月色渐隐，于层云之间不断躲藏，忽然没了影子，不知踪迹。

 

魏无羡拦在一处古室前，双臂大张。

蓝忘机避尘出鞘，凌厉剑气缭绕，漠然地看着他。

 

“让开。”

 

“蓝湛，你不能再用灵力了，”魏无羡嘴角勉强勾起一丝笑意，“除非你灭了我。”

 

蓝忘机顿了顿，收回避尘。然而魏无羡心神还未松，一道强横霸道的灵气自蓝忘机掌中飞出，绕过他的魂魄，将他身后的大门砸了个对穿。巨大的响声惊飞了鸦雀，慌不择路地四散而逃。

 

魏无羡：“……”

 

蓝忘机一脸淡然，穿过魏无羡的魂魄，走入古室，开始粗暴地翻找。

 

古室里放了许多杂物，此刻全部都被他翻出，有些玉制瓷制的器具，也被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地上，落下了哀伤的碎片。

 

“忘机，你在找什么？”蓝曦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古室门口。

魏无羡的身形刚好被蓝忘机挡住，听到蓝曦臣的声音，下意识地隐去身形。蓝忘机见眼前之人忽然消失，竟也没有惊讶，只是平静地转过头。

“笛子。”

 

蓝曦臣从怀中取出一支白玉笛，递给他。

他端详了手上的笛子好一会，蓦地暴躁了起来，狠狠地将那质地精良的笛子摔在了地上，碎成十数片，在月光下散着冷冷的光。

“不是这个。”他毫无感情地开口道。

 

“忘机，你喝酒了？”蓝曦臣嗅到了一丝酒气。

“是，明日我会去领罚。”

蓝曦臣转身，继而又叹道：“不必了，你且在这等着，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蓝忘机目送着兄长离去，忽然唤道：“魏婴。”

“我在。”魏无羡露出身形。

“魏婴。”他漫无目的地喊着，一遍又一遍，“魏婴，魏婴。”

魏无羡拦在他的视野中央：“我在这里。”

 

他还是不理他，只是叫着，叫着。衣襟湿透，不知是泪还是汗。

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铁物，他走上前去，拽着那物的柄，用力从将其一堆杂物中拖了出来。

 

“蓝湛，”魏无羡呆呆地望着他，“你要做什么？”

 

灵气注入，那铁物的另一头忽然变得滚烫发红。

 

“蓝忘机！！！！你停下！”

 

魏无羡疯了一般扑过去，却无力阻止。

 

“啊！！！”他嘶吼着，想拍开蓝忘机的手，“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像这样痛哭出声是什么时候了。

胸口痛如匕首刺入，又反复搅动。

 

“求求你了，蓝忘机，你看看我。”

 

比自己死时的凌迟之痛还要更甚。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什么时候，手掌中多出了一片温热。

 

蓝忘机不动了。

只是他的锁骨下方多了一片太阳的纹路。

 

魏无羡愣愣地紧了紧自己的手，发觉自己手中，竟握着蓝忘机的手腕。

“蓝湛，”他的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了。“蓝湛，是我。”

 

他凑上前去，含住蓝忘机的下唇，轻柔舔舐，继而额角又贴上蓝忘机的眼角，蹭掉余下的一点点泪水。

只是自己流的泪又蹭了上去，愈擦愈不干净。

蓝忘机好似还未回神，他轻啄着他的脸颊、眼睑、眉心，毫无章法，混乱不堪，内心的慌乱一览无余。

 

蓝忘机回握住他的手，将他从自己身上拉开。

 

然后恶狠狠地吻下。

 

唇舌相抵，蓝忘机反客为主，霸道地挑开魏无羡的齿间，肆意掠夺。

魏无羡不甘地绕过他，顺着蓝忘机的舌滑进对方的口中，堪堪压下，阻止蓝忘机的动作。

蓝忘机似有恼意，双唇一抿，魏无羡的舌尖便再不能退回，只能无法抵抗地任他吮吸，唇瓣半张不合，被蓝忘机疯狂搜刮后，便有津液自嘴角流下，渐渐滴落，混入泪水中。

 

“魏婴。”

蓝忘机终于松开他，用拇指轻轻拭去他的眼泪。

 

夜已深，正值深秋，空气中的凉意见长，古室中有些发冷。蓝忘机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魏无羡的肩上。

“不用了，我不怕冷，”魏无羡又帮他穿上衣物，捧着他的脸，蜻蜓点水般地覆上他的唇。

蓝忘机任他摆弄自己的双臂，只是看着他，眼里深情脉脉，不可言说。

 

魏无羡失神地望着他，半晌，忽然打了个寒颤。

 

自此以后，要一直以魂魄之身陪着他吗？

这分明是天理难容。

 

他已经死了，但蓝忘机还活着，蓝忘机还有他自己的人生，他不应该以一己私欲，不断地纠缠。

纵然死者已死，生者仍应继续活下去。生死之间的鸿沟，不是轻轻易易便能跨越的。

更何况，他不可能陪着蓝忘机一生一世，魂魄能在世的时间极为短暂，难不成要让蓝忘机再度面临一次离别？

下一次，他又会做出什么蠢事？

 

他现在一点也不希望蓝忘机再为他受伤了。

 

“蓝湛，”他将蓝忘机按倒在地，巧妙地避开了蓝忘机身上的伤口。抬起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双腿复又缠绵而上，勾住他的腰。

 

“忘了我吧。”尾音勾起，语调说不出的暧昧，“答应我，我就给你。”

 

蓝忘机静静地望着他，目光迷离，久醉未醒。

“嗯，”蓝忘机抄起魏无羡的膝弯，将他打横抱起，走回静室，“好。”

 

一路上，一语未发。

 

直到蓝忘机紧握他的手腕，扯开他的衣带，将他剥干净，又亲吻许久，确认魏无羡已经不能逃走，才说了第二句话。

 

“好，”他慢悠悠地任性道，“我不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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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3

第六章被锁，请移步最新一条lo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