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十三年（八）
写一写魏婴身死的十三年间，魏婴到底都做了什么。
今天......成婚ww
----------------------------
十三年 八
乌云蔽日，凉风四起。淅沥细雨砸落了萧索黄叶，悄然铺了祠堂门前满地。
祠堂内一片寂静，唯独雨声叫嚣，冰冰冷冷地诉着孤独。白昼将去，夜幕降临，一名身着蓝氏校服的门生提着一盏灯迈过门槛，望见灵位前跪立的一人，不禁愣了一愣。
“含……”
一阵厉风倏然扑面而至，阴邪异常，却不狠戾。灯中烛火摇曳，虚晃几下，险些消灭殆尽，愣是挣扎着再度燃起。
那门生被这股邪风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跌在地上，手中灯盏脱掌而出，却莫名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循风望去，他才发现，在祠堂里跪着的竟不止一人。
蓝忘机的身边，竟还有一个黑衣的青年。
姑苏蓝氏的祠堂祭祖，历代德高望重的先贤身陨后皆会在此设置灵位，受后辈祭祀供奉。
这门生显然是将那黑影当作不知哪位先人的鬼魂，脸色煞白，惶惶不安，却也不敢失礼，当即跪下磕头谢罪，留下灯盏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
魏无羡面含笑意地受下这一礼，收回长袖，再度转回身子，面对不动声色的一众灵位，心甘情愿地陪蓝忘机跪着。
祠堂本就算是一处圣地，在魏无羡迈入第一步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可能在其中藏不住身形。但祠堂的这般作用只能对修为不高的人有些影响，像蓝曦臣和蓝启仁这样见过他的，基本难以察觉他的存在，因此他也毫无顾忌。
魂魄的身体太冷，身旁的蓝忘机跪了整整一天，更没什么温度。而外面正落雨，空气附着了些许初冬的寒意，只有祠堂中心的那盏灯正闪着柔和的暖光。
他双膝酸痛地起了身，想去火边取暖，谁知蓝忘机忽然清清冷冷地开了口。
“你是谁？”
魏无羡心中一惊，很快冷静了下来。祠堂内空无一人，蓝忘机不可能对着空气说话，那或许方才看出了些许端倪，察觉了他的踪迹。
魏无羡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静待蓝忘机的疑心消去。
“你是我蓝氏的前辈，还是混进来的死魂？”
蓝忘机依旧目不斜视，神色肃穆，只是话语里质问的意味浓重。
混进来的，但已经打定主意以身相许了。
魏无羡一脸戏谑地看着蓝忘机，心里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一通，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他身边，乖顺驯良地跪下。
“魏婴？”蓝忘机有些动容，但很快眸色黯淡，显然打消了这一念头，只是不知太过相信蓝家的禁制，还是确信魏无羡不会来寻他。
魏无羡听见这两个字，浑身一哆嗦，立刻退开蓝忘机几尺远。上次问灵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而蓝忘机几乎是想起他就要弹上一曲，祠堂内有设七弦琴，如果再被抓到了，很有可能就瞒不下去了。
他假作自己并不存在，一声不吭，就待在角落里看蓝忘机。
“不论你是谁，还请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蓝忘机垂着眸子道，“就算没有恶意，你也不该在这里。”
怎么不该在，含光君，你的一汪情水灌在我心里，都溢出来了。
他拾起灯，在蓝忘机面前点燃祠堂里的蜡烛，一盏一盏，从灵位前一直到门口，做出一个离开的假象。
昏暗的空间倏地一亮。
魏无羡低眉顺目地隔着老远，朝着灵位战战兢兢行了一大礼。
蓝家列祖列宗在上，还请不要降罪于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让蓝忘机误入歧途的。
雷声混在雨中卒然炸响。
魏无羡的脸瞬间就垮了。
他悄悄取了一点灯里的火，回到蓝忘机身边，竖起三指，细弱的火苗悬浮在上。
“魏婴在此给诸位上炷鬼香，”他胆颤心惊地道，“蓝安前辈当年为一人入红尘，也保佑保佑我魂魄多存在几年，我存在一世，便伴在他左右一世。”
他举着火苗，看起来虔诚无比。
身旁蓝忘机忽然躬身，他便脑子里生出一个念头，忙不迭地散去指尖火焰，跟着蓝忘机一同拜下。
一拜……天地。
魏无羡在心里念了一句。
动作规整，整齐划一。
蓝忘机忽然道：“父亲，先祖，我所做之事，是否真的错了？”
无人应答。
他复而问道：“情之一字，到底该何解？”
烛光跃动闪烁，青蘅君的灵位前忽明忽暗。
蓝忘机长舒一口气，继而再度俯身一拜。
魏无羡紧紧跟上。
二拜……高堂。
他抬头看向青蘅君的灵位，见没有什么异样，眼角笑意满溢。
魏无羡膝行至蓝忘机身前，揽着他的脖颈，覆上一吻。
“对拜你肯定不会跟我拜了，那便以这吻为证，你我相结此世，永不……”他顿了顿，继而笑道，“就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太凄凉了。”
蓝忘机仍然目视前方。
魏无羡松开他，继续跪在他身边。
“蓝湛，我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和我成过亲。”他扭过身，歪着脑袋，暖黄的烛光映在蓝忘机的瞳仁里，为这个冰冷的人增添了几分暖意。
你情我愿的事情，又怎么会强人所难？
“以后等你真的和谁成亲了，那姑娘要是知道你早有家室，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忽然大笑起来，直到笑得眼泪冒出才停下。
“无妨，要是能不再为我所困，你成亲，我也陪你。”
他一边笑着一边抹干眼角的水渍。
“不是为了还你，只是想，而已。”
于是他便陪了他十数年。
------------------
并没有结束。。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