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写魏婴身死的十三年间,魏婴到底在做什么
今天的魏婴吃了兔子的醋
昨天超感动,特意多写了点qwq谢谢大家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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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 十三
魏无羡或许是真的累了,召尸对抗水行渊,又剥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自然是疲惫不堪。
又或许是因为与蓝忘机相拥所致,一觉睡得极沉,醒来时屋内锃亮,早已是艳阳高照,床榻上整洁无暇,身边蓝忘机也不见了踪影。
他明知蓝忘机听不见,仍是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慢吞吞地挪下床,走向静室后的那处院子。
平日里的晌午,蓝忘机通常会去给院内兔子添点食。
这群兔子还是当年他从云深不知处抓回来,用来调戏蓝忘机的,谁知蓝忘机竟还真将他们留了下来,几年过去,原本的两只兔子繁衍数代,已是毛绒绒的一大群。
日日见冷冰冰的蓝忘机窝在一堆白毛球里,魏无羡心里觉得好笑极了,如画似梦的,看多少次都有些不够。
然而今日一去,却未见那精美绝伦的画卷,连蓝思追也不在,只有位未曾见过的蓝氏门生。
那群白兔有些认生,软乎乎的爪子扒拉着湿润的泥土,将草地翻了个九成新,清香扑鼻。那门生好哄歹哄,小祖宗们就是无动于衷,瞥了他一眼,一蹦一跳地绕开小池,撒开丫子跑了老远。
门生奇了:“这群小家伙躲我也就算了,怎么连池子也躲。”
兔子拿眼角瞅他,一脸嘲讽:你看不到那边站着个要吃兔子肉的吗?
门生读不懂兔子的眼睛,魏无羡读懂了。待那门生放下一筐白菜离开,魏无羡凝了体,揪住一只兔子的耳朵便往上拔。
白兔拼命扑腾的四只小爪,妄想挣脱。魏无羡将那兔子的后爪握在一起,松开耳朵,腾出手来,又困住兔子的两只前爪。
魏无羡恶魔般地笑笑:“叫你动,再动给你叉火上烤。”
脚下的兔子堆一哄而散,唯恐惹到这尊恶佛。
正被抓着的兔子挺起白肚皮,眼珠子一翻,竟装起死来。
“嗯?”魏无羡轻咦一声,吹开那白兔肚子上一片长的要命的毛,一簇不易察觉黑色正隐藏在其中。“是你?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今年入春时,这群兔子下了新崽,其中有一只极为喜欢往蓝忘机身上蹭,肚子上便有这样一簇黑毛。他当时还好奇一群白兔子是如何生出一只花兔子来的,便多留意了几分。
但几天前这兔子还是一副小崽黏乎乎的模样,怎么今天就往膘肥体硕发展了?
他怔怔环顾脚下,忽然察觉这群兔子毛似乎长过头了。
和风掠过,纵使魏无羡这般没有温度的躯体,都未能感受到几分温暖。
云深不知处内常年景色如春,但并不代表不会冷。
“竟然已经快要入冬了……”
魏无羡出神地望着头顶上一片天高云淡,碧空如洗。
他竟然睡了数月有余。
过去还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不对,确实有过,五年前的乱葬岗,在他寻见蓝忘机那日,于清心曲中的浮生一梦,不睡了整整三日吗?
在那之前,他做过什么?和蓝忘机的《问灵》有过一次拼尽全力的缠斗。
单单是剥下自己的一缕魂魄还不会至此,或许是当初和水行渊的争斗让他力量有损……不,不止,是他根本不能凭死魂去跟作祟的鬼怪斗,他根本斗不过。
因为他不是鬼怪。
因为他从不进食。
他的力量再强大,也并非无穷无尽。
现在这副样子,还怎么在蓝忘机身边留上几十年?
魏无羡没能站稳,一下跌进毛球堆里,惊得兔子四下逃窜,遍地雪白。
手肘陷入松软的泥土,使一只没来得及逃走的白兔幸免于难。
那只兔子仿佛吓呆了,动也不动,直到魏无羡将它拎起,才开始剧烈的挣扎。
魏无羡盯着它看了许久,眼底有红意闪过,张开嘴,尖利的牙齿抵上了兔子脆弱的喉管。
那兔子疯了一般地抓挠魏无羡有些散乱的发,额角多了几道血痕,他却不为所动。
牙尖下的血管正一颤一颤地律动,只要他稍一用力,就能夺去一个生命,简简单单,弱肉强食罢了。
但只要他稍一用力,他就不是单纯的一个死魂了。
他可以再多陪蓝忘机几十年。只要他咬下去,抽出那兔子的生魂,饱餐一顿。
作祟又怎样,他吃的又不是人。
是啊。只要不吃人,吞了兔子的生魂又怎样?
“魏婴,此道损身,更损心性。”
脑子里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一句话。
他当年回道:“我心我主,我自有数。”
蓝忘机却契而不舍:“有些事根本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
他最烦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我当然控制得住。”
方才凝成的躯体骤然散去,雪白雪白的兔子从空中掉到了地上,鸢尾似的三瓣唇摔出了血色,恍如雪中红梅,妖艳妩媚。
魏无羡缓缓低下头,捂住双眼,指尖屈起,险些挖开那几道新添的伤痕。
如此这般,他还可以有多少光景,得以蓝忘机身边虚度光阴?
但倘若他吃下去了,他又能如何抵御本能,不去食人作祟?
不论他再怎么呼风唤雨、不同寻常,到头来,他的本体仍是死魂。悬崖之上,哪有踏出一步,还能停留于上的道理?
“蓝湛……我该怎么办。”
魏无羡此生寥寥数次的茫然,终于有一次给了蓝忘机。
那只七荤八素地摔了个四脚朝天的白兔翻起身,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没有走,只是坐立在一旁,垂着耳朵望他。
额角渗出了些许液体,黏黏糊糊,似乎有些疼。
情意悠悠,思之难寐,奈何天理不容。
“含光君,辛苦了。”
忽然有人在墙外出声,听到那三个字,魏无羡猛地站起,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冲向静室。
蓝忘机果然回来了。
依旧是云淡风轻、冷若冰霜的蓝忘机,只是几个月未见,不知为何,对魏无羡而言,像是变了一个他所不认识的人。
魏无羡生生收住了脚步。
过去,不论蓝忘机能否听见他的话,他都会有事没事扯上两句。
但他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一直都明白两人之间的距离乃是咫尺天涯,只是被他刻意忽略了。可如今,他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
蓝忘机并不会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于是,他便站在静室外的那棵树下,强行扯开一个笑容。
蓝忘机忽然蹲下身,魏无羡这才发觉,竟有只兔子跟着他跑了出来。
那只兔子上唇微微发红,显然是先前被他摔了的那只。兔子勾住蓝忘机的衣角,像是在撒娇讨欢。
蓝忘机环过兔子圆滚滚的身子,将它抱在怀里。那兔子黑漆漆的大眼睛直盯着魏无羡。
魏无羡胸中蓦地一空,眼眸酸痛,紧紧抿起双唇,转身便走。
有一时半刻的温存又怎样,你是在耀武扬威吗?
他深知不跟该区区一只兔子置气,但却不知为何心里总烦躁不安。
“你怎么了?”耳畔是蓝忘机关切的声音。他忍住不去回头,那声音却越来越近。
转头一看,蓝忘机正以极近的距离站在自己面前,低头望去,那只兔子居然在自己脚边,尝试着触碰自己。
蓝忘机重新将兔子塞入怀里,那兔子不知为何挣扎着落了地,本就是三瓣的唇被摔得更豁了,红意更甚,前爪不停地挠着魏无羡,差点将地刨出一个坑来。
蓝忘机疑惑道:“这里有什么吗?“
魏无羡向后退了半步,让开一小块空地,然而那兔子却黏了上来。
兔子看到蓝忘机许久没有动作,似乎是急了,伸出爪子去勾魏无羡的袖子,坚定执着,气势汹汹,可惜却扑了个空。
魏无羡叹了一口气,蹲下揉了揉兔子小小的脑袋,轻笑道:“你的灵识不浅,可我是魂魄,生人是看不到死魂的。“
是啊,他可是个死人啊。
五年前,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忘机将那块烙铁印上心口时,他曾经说过一句话。
“我陪你,直到我的魂魄灰飞烟灭。“
五年过去了,自己说过的话,难不成尽数忘干净了吗?
魂飞魄散罢了,还能比他死的时候剖心剜骨之痛更甚不成?
他生前没哭过几次,就算是幼时犬口夺食,就算是被人骂离经叛道,就算是无法阻止温情温宁送命,他也顶多哽咽一下,抹一把脸,站直了仍是一条好汉。
因为蓝忘机,他五年前便哭过一次,今日又是一次。
“蓝忘机!“身边只有一只兔子知道他的存在,他便也没什么顾忌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尽数倾泻而出,连绵不断袭上心尖,如滔滔江水,淹没一切。
“蓝忘机!“他冲着眼前那人吼着,什么笑容风度全部不复存在,泪流了满面,还未滴落地面,便消失在了空气里。
“啊……眼泪原来真的可以一串一串地落下来。”
他笑着哭着,断断续续,字句含糊不清,犹如呓语,无非是质问苍天为什么不能让他碰蓝忘机一下,哪怕是像只兔子一样有片刻的温暖也好。
蓝忘机几次企图将兔子抱回去,那兔子却像疯魔一般,不论抱起来几次,摔进土地几次,都要留在魏无羡身前。
“算我上上辈子欠你的,蓝忘机,”魏无羡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
五年前他也不过是稍动了情罢了,五年后他却已然情深似海。
“蓝忘机,你还欠我两坛天子笑,”魏无羡抹干了泪,凑上前去,用指尖拨弄蓝忘机的睫毛,“在我灰飞烟灭之前,我会去把你藏起来的那四坛全部喝光,吓死你这个小正经。”
兔子抬头看他一眼,一蹦一跳地自己回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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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原文阴鸷第五,结尾处:
“师姐说,他天生就是一张笑脸,一副笑相。无论什么难过,都不会放在心上。无论身处什么境地,都能开开心心。听起来像是有些没心没肺,但这样很好。”
所以我,不厚道地,嗯……捅了一刀。
呜呜呜呜但是我真的很爱你们呜呜你们实在是太好了呜呜要相信我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