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十三年（九）
写一写魏婴身死的十三年间，魏婴到底在做什么
看了眼大纲，发现还有很多内容，大约两个小climax
尽量少捅刀……趴下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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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 九
“泽芜君，含光君，水行渊本体已除去七成，其余三成龟缩在水底，除非将水全部排空，否则恐怕难以除净。 ”
蓝曦臣温和道：“多谢。”
蓝忘机点头应了一声，随即看向看似风平浪静的河面。
自不夜天之变已过了五年有余 ，五年间，由于水行渊的肆虐，彩衣镇的平民搬离了大半，冷冷清清，坊市中只留了几个果农叫卖，再不复过去的喧嚣熙攘。
当初发现水行渊踪迹之时，蓝忘机还不及弱冠，如今十余载过去，都未能除去当年温氏留下来的祸害，反而压抑许久过后，水行渊突然暴起，短短数日便将彩衣镇搅得腥风血雨。
姑苏蓝氏为避免水行渊再度作祟，常年驻扎在此地，谁知当云深不知处接到消息时，驻扎在彩衣镇的门生皆被水行渊吞噬殆尽，然而彩衣镇的平民大部分只是溺水，死者极少。
显然，这水行渊，已经开始积蓄力量，准备反扑了。
蓝曦臣与蓝忘机来到彩衣镇已有三日，然而三日之中却拿它毫无办法。水行渊以水筑体，水源便是躯体，倘若它自己不愿现身，除非将河流的水排空，否则不能将他彻底驱逐。
“忘机，”蓝曦臣目视前方，问道，“你觉得如何。”
蓝忘机回道：“水行渊今日必除不可，否则任它吞噬，必酿成大祸。”
“那该怎么做？”蓝曦臣皱了皱眉，沉吟片刻，道，“此前引它出来数次，它怕是已经开始戒备。难不成真要将河水抽干？”
清澈见底的河面上正浮着几只小船，船头有草偶竖立，胸口贴着鲜血绘制的咒符，可以伪造生者的气息，吸引水鬼汇聚。
魏无羡趴在一处船头，用手指戳弄着船底一只小鬼的脑袋。目光却一直盯着水里自己的脸。
“太英俊太潇洒，”魏无羡无可奈何地摸了摸脸颊，“再过三十年你还是二十岁的脸，这可让其他鬼怎么活？罪过罪过。”
那小鬼颇为驯服，见魏无羡手指忽然停下，又献殷勤似的抬高脑袋自己凑上去挨戳。
“你知道他是谁吗？”魏无羡冲他指了指岸边的蓝忘机。
小鬼晃晃脑袋。
他一脸得意道：“我的人。”
小鬼瞪大了眼睛。
魏无羡：“跟其他水鬼讲清楚，尤其是那个那天拽过他袖子的。别去烦他，否则你们都要到我胃里去。老祖我和那水行渊最近都没进食，饿得很。”
小鬼一脸惊恐，但还是颤颤巍巍地将头凑了过去。
他把小鬼的头重新摁回水里，在船上托着脑袋与蓝忘机遥遥相望。
五年过去，蓝忘机脸庞的线条变得硬朗成熟，一身白衣俊雅出尘，气质冰冷，琉璃般的眸子里毫无波澜。
但他还记得五年前，蓝忘机跪在祠堂里，问出情字何解时的模样。
百般困惑，千般愁思，万般哀恸
自那以后，含光君仍旧冷若冰霜，高贵儒雅，再未露出过那般情绪。
蓝忘机出神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却不说话。
魏无羡知道他看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头顶上的那个草人。
蓝忘机怎么可能看的到他？
“好饿，”他别过头，不再去看他，“五年没吃饭了。”
小船飘飘忽忽地游回岸边，蓝忘机取下草人，长长的袖子扫过魏无羡的脸，和风拂过，惹得他脖子有些发痒。
“有一险招可用，”他听到蓝忘机说道。
蓝曦臣疑惑地看向他。
蓝忘机道：“献祭。”
一道白光闪过，避尘出鞘，剑气扫开水上大片涟漪，沉稳有力，惊飞一群鸦雀。
众人皆将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他。
“忘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蓝曦臣面色凝重，“它的戒备心太重，但若是用活人……”
“兄长，我去。”
冰蓝色的剑气染了血色，蓝忘机的左腕多了一道伤痕，鲜血汩汩滚落。
魏无羡悄悄走到他身后，趴在他的肩上，凝神闭目，钻进了他的抹额之中。
蓝曦臣看起来十分震惊：“忘机，你……”
蓝忘机平静道：“我的修为足够，必然能够引起它的欲望。剩下的人还需要靠兄长指挥，兄长便留在岸上吧。”
“含光君，还是让我去吧，”身边有一门生迈出，郑重道，“含光君不可以身涉险。”
蓝忘机摇了摇头，不作声。蓝曦臣替他接过了话：“忘机也不会想让你以身涉险。”
那门生哑然，只得退了回去。
蓝曦臣望着蓝忘机的背影，长长地叹息一声：“忘机，你变了。”
“兄长何出此言？”
蓝曦臣：“过去这样的决断，你一定是最先反对的。”
蓝忘机沉默不语。
“你来的时候，还在那位卖枇杷的姑娘那儿停了一会，”蓝曦臣声音细如蚊呐，恍若喃喃自语，“是还在念着他吗？”
蓝忘机背对着他，默然垂眼。
“是。”
水光潋滟，腕上血珠一滴一滴落入河内，黄昏下的鳞波泛起红光。
蓝忘机凝息御剑，渐近河面，为避免打草惊蛇，众人皆退开甚远。
落日余晖烧过天际，将蓝忘机的素衣染成橘红。抹额随风飘起，上下浮动，如有生机。
红霞之下，仅有蓝忘机一人安静立于天地之间，似如谪仙下凡。
万籁俱寂。
直到霞光燃尽，水面才有了动静。
水面涌动，瞬息间便成了一处漩涡，似如血盆大口，吞下了正滴落的鲜血。水柱涌起，形如巨龙，张嘴便咬向浮在空中的蓝忘机！
